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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老子之“道”与“无为”

来源:湖南师范大学 张玉娜 阅读:722 复制标题和网址

老子的“无为”思想是道家哲学的核心,也是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无为”是道的本质特征,要谈“无为”必须要从“道”字谈起。“道”是老子哲学的最高范畴。道本意指道路,但至春秋,人们已用它来表示自然天象的运行规律以及人类社会生活和为证治国的行动准则,如“天道”、“人道”等。而老子将“道”改造成为特定的哲学范畴,首次提出关于“道”的学说,把“道”作为最高的实体范畴,用以说明世界万物产生的根源及其运动变化的规律性问题。

“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出自《道德经》第一章,意思是可以用言语表达的道,并不是永恒不变的真正的道;只有领悟和感知到的道,才是永恒不变的真实道。在老子看来,可以说出来的道,就距离道的本体已经很远了。但是,“道”又不是完全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和理解的。老子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句话说明,“道”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无名”的,“无名”就是没有形象、没有属性、没有界限、没有差别的“道”,这是“道”的本体,也就是天地万物的根源和起点;另一方面是“有名”的,“有名”就是有形象、有属性、有界限、有差别的“万物”,这是“道”的表现,也就是天地万物的结果和终点。这两个方面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相互包含、相互渗透,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道”。因此,“道”既可以用“无”来概括它的本质,又可以用“有”来描绘它的现象。

那么如何理解“道”呢?我们可以从老子的话中感悟。

首先,“道”是世界万物的本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一切存在都由道创生,“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和“无”都是道的内容,指道的实在性和自然性两方面因素。道创生、养育万物完全出于自然,且对万物不居功、不主宰,一任其自然。道对万物的赋予,万物对道的禀受,万物完全禀受了道的本性。道的本性就是万物的本性,道的规律也就是万物的规律。

其次,“道”是世界万物发展、变化、灭亡遵循的规律和法则。一切事物皆由道而生,随道而行。“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反者道之动”,一是指事物有正反两面,在道的作用下,事物会向其相反的方向转化。二是指返朴归真。纷繁复杂的万物最终都要返回到原来起始的状态。因为起始状态是一种虚静的状态,即“归根曰静”。“弱者道之用”是指道作用于万物时的特征。道的作用是柔弱的,然而柔弱的“道”却使世界万物应时而生,繁荣昌盛,万物并未感知有“道”的存在,即“道法自然”之意。道是柔弱的、虚静的,它们是万物发展变化的规律,而并非道本身是规律。

再次,“道”的本质特征是“无为”。“道法自然”,自然无为,道也无为。“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道”不依赖人们的主观意识,不受外物支配,有自身运作的规律,是独立的,所以称“自然无为”。但正是这种“无为”,可以“无不为”。“无为”不是不做,而是不妄为、不乱做;“无不为”是指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没有什么不去做的,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不去恣意妄为,只要遵循自然法则,那么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成功。

最后,“道”是人类社会所必须遵循的准则。老子把人与天、地、道并为宇宙的“四大”,给予了人与天、地、道并立的崇高地位。以“天道”推演“人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德则是道作用于万物,万物得道,内化为德。当道作用于人,就使人拥有了生而即有的、固有的本性,即人性。所谓人性,就是人之“德”。人的本性体现了道的本性。但是人却会背离自己的本性,背离的原因是用智纵欲。复归本性就必须要主动地返道,遵道而行。

以“道”为核心的老子的思想,体现于施行教化中就是强调自然之道,培养“顺应自然”的人品,其理想人格便是得“道”的“圣人”。世人若想得道,达到“圣人”的要求,就要“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老子在《道德经》中是这样说的:天下都知道美的事物是美的,丑就停止了;都知道善,这些不善也停止了。有无相互产生,难易相互成就,长短相互分型,高下相互盈满,音声相互应和,先后相互跟随。所以圣人担当不刻意而为的事,施行无言的教化。万物运作而不怠慢,作为而不记载,完成而不占据。因为不占据,所以不失去。

美与丑、善与恶,这些都是名称,但它们不是普通的名称,因为它们代表了人类最基本的价值观。人们从小就开始接受关于美丑、善恶这类价值观的灌输。然而,老子却看到,当天下人都知道什么是美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愿意接受丑了;当人们都知道什么是善的时候,就没有人能接受恶了。而那些所谓的美,真的都是美吗?那些所谓的善,真的都是善吗?美与丑实际上只是人们自己设定的观念,并没有永恒、绝对的标准,但人们为了追求所谓的美,往往就会嫌弃、鄙视所谓的丑。同样的,善与不善,也是人们自己约定的观念。人们认为放生是善,于是都去买鱼买鸟放生,结果却破坏了生态平衡。这是善还是恶呢?如此看来,善与恶也并不是永恒、绝对的。但人们为了遵从所谓的善,往往就会仇视、消灭所谓的恶。既然美与丑、善与恶只是相对的概念,何必非要让人们都去追求所谓的美和善而排斥所谓的丑和恶呢?老子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让我们去思考。

美丑、善恶都是相对而言的,是对事物站在不同立场和角度的看法。老子接着用六个排比“有无”“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先后”来佐证万事万物之间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由此,老子得出一个结论——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因为圣人明白了万事万物对立统一的道理,不再执着于那些令人混乱的名称和概念,于是他就不会被那些名称和概念所误导而去做刻意而为的事,只会去做顺其自然的事。遵循了天道规律而不是出于个人的意愿,这样人民就会“自化”,自我变化、自我化育、自我成长、不受任何人的控制,长此以往,便可使民众得以放飞心灵、各行其是;不分贵贱、和谐共生。这不正是“无为而无不为”的体现吗?

接下来老子又以万物为证——万物运作而不怠慢,万物作为而不记载,万物完成而不占据,来阐明大自然是如何不刻意、不执着、不拘泥的。老子希望世人效法天地万物,顺应自然之道,不执着于名利得失,修身养性,清静无为。

“无为”可以说是老子最重要的一个主张,“无为”即不妄为、做事不刻意、不执着。圣人为何不执着?因为执着就是世界上各种偏见和纷争的根源所在。世人总是各执一端、固执己见,视对立的一方为洪水猛兽。人们总想改变对方来适应自己的想法,这就产生了对抗,造成了不和谐。对于人自身而言,我们要放下心中的执念,不要让心中的执念指挥自己做出“不自然”的事,安在当下,享受自己当下在做的事情,顺应自然,认真去体悟其中的“道”,心中自然会生发出一种淡淡的喜悦。当然,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是当我们不断修炼自己的内心,整个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以期真正能达到“无不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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